第87章 三路敵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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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看著中年男子走遠,蘇廷很無奈,想了片刻,才轉身看向馮白,想從她身上找到突破。畢竟不管看到彆的女子心中如何悸動,對蘇廷最為重要的,依然還是戚紫。蘇廷還未開口,馮白便看到他看向自己,也知道了他心中所想,遂擺手說道:“勿要對我多費心力,父親決定之事,我也無能為力。”

“這……”蘇廷未語先咽。陸舒依卻提出建議:“姐姐倒是有個想法,不知道你倆啥意見?”

蘇廷也是無奈,隻得點頭說道:“願聞其詳。”

“那你呢?”

陸舒依問向馮白:“你願意聞其詳嗎?”

馮白淡淡說道:“我能看透人心,已然知曉了你的想法,你還是與他說罷!”

陸舒依聞言有些愕然:“你這種設定,對我來說壓力很大啊!”

整理了一番心緒後,陸舒依還是對蘇廷說道:“是這樣。你倆可以假結婚,先把她爹騙過去再說,等你要乾的事兒成了,再考慮其他的。狗血劇情都這麼寫的。”

蘇廷一聽就連連搖頭:“不妥不妥,婚嫁娶配乃人生大事,豈可兒戲?再者,便是假結婚,又該如何帷幄?”

陸舒依輕輕一笑,說道:“這簡單,你們這兒又不用領結婚證,隻要你倆在說‘我願意’的時候,握著拳頭大拇指朝下就行了,這表示否定,意思就是,不管說的是啥,都不算數。”

蘇廷一愣:“還有如此做法?”

陸舒依重重點頭,頗為肯定說道:“肯定有,隻是你還小,很多事都還不懂而已。”

蘇廷虛拱手道:“受教了。”

馮白見狀不由莞爾笑了一聲。蘇廷聞聲向她看去,隨即便問她的意見:“姑娘,此法,你可願意?”

馮白卻頗為無所謂一般,回答道:“我隻一介女流,婚前從父,婚後從夫,不敢妄作他想。”

蘇廷又是一愣,覺得馮白這話雲裡霧裡,不知是同意還是不同意。陸舒依卻頗為高興地說道:“既然你也冇意見,那咱就這麼計劃。具體操作你倆見機行事,要是遇上有啥不懂的,可以隨時問我。”

蘇廷還是覺得不妥,想說些什麼,卻不知從何說起,隻得看向馮白,拱手說道:“如此,那便委屈姑娘了。”

馮白依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。……正廳。蘇廷與馮白雙雙走進,齊齊向坐在正座上的停風王跪拜行禮,意思很明顯:蘇廷同意了。“哈哈哈!”

停風王一邊大笑一邊起身走來,將蘇廷與馮白雙雙扶起,笑意盈盈地說道:“姑爺果然快人快事。既如此,本王自然也不好拖延,三日之後,便為姑爺與小女二人完婚,如何?”

三日之後?這麼快嗎?蘇廷無語勸道:“前輩,快,也非定是好事,尤以男人而言。”

停風王聞言卻是蹙眉搖頭,歎了一聲說道:“也非全是本王著急,隻是前方戰事吃緊,早日完成小女婚事,也是早讓本王安心。”

戰事?東洲又生了戰事?蘇廷為何不知?蘇廷疑惑間,向馮白看去,馮白卻搖頭說道:“我自幼常居深閨,所知皆自府中藏書,外方近況,我亦無所知。”

蘇廷隻得又向停風王一揖,準備深問一些,東洲若是又生戰事,作為東洲之人,他自然是頗為關心。“急報~”卻不等蘇廷開口,廳外便傳來一聲斥報之聲。蘇廷與馮白驚疑看去,卻見一名偵兵斥候疾奔而來,“呼”一聲拜在蘇廷身後說道:“王爺!外寇三路犯兵,西路已破融陽城,戎金陷落恐是朝夕之事。南路也已犯至霞崗,霞崗守軍雖托地利暫抗,卻因後勤被伏,恐也難保三日。”

停風王聞言一驚,急忙問道:“中路呢?敵寇兩路側翼便如此凶猛,中路莫非已至城下?”

斥候答道:“王爺稍安,敵寇中路雖早已破了隨安城,卻仍是安紮不動,並無訊息。”

聽完線報,停風王退了斥候,便大步向正座走去,看著座前沙盤,臉上滿是擔憂神色。蘇廷與馮白對視一眼,也起身跟了上去,看見停風王將沙盤上寫著融陽城的一杆小黃旗拿掉,換成一杆小黑旗,隨即便低頭蹙眉看著。看了沙盤,蘇廷也大概瞭解了戰況。敵寇分三路進犯,西路已經進入融陽城,融陽城乃是西極戎金州中屯兵最多的城池,此城被破,其他小城自然無力獨活,破城也是朝夕之間。這也就意味著,戎金州已是不保。南路敵寇正兵臨霞崗,霞崗北方不遠便是赤方城,赤方城又是赤陸州中屯兵最多的城池,若是霞崗被破,赤方城也是危殆,赤方城若被破,也就意味著赤陸州不保。而中路敵寇所駐的隨安城,則是虔州首府,這也就意味著,虔州其實是早已淪陷。三路敵寇分彆攻三州,此三州又皆與玄州相鄰,若是三州皆破,敵寇則可兵合一處,直搗玄晟元京,若是元京陷落,其後便是充州與碭州,再後便是奉州。東洲西南,則是門戶大開。停風王乃是玄州地方督守,玄州可否安然,自然與他乾係最大。“敢問前輩。”

蘇廷自己是東洲之人,東洲發生戰事,自然是頗為關切,便拱手向停風王問道:“何人竟敢犯我東洲?晚輩在奉元龍都,為何從未聽聞?”

停風王歎了口氣,說道:“隻在三日之前。來犯者何人還未得知,隻知賊寇攻勢猛烈,三州守兵觸之即潰,並未傳來有用訊息。”

“無人宣戰?”

“確是不宣而戰。”

蘇廷聞言也是頗為著急,不由說道:“戰事如此撲朔,又如此劍拔弩張,我等自然該已應敵為重,晚輩與令嬡之婚事,不若暫緩。”

“不可!”

停風王斷然拒絕,隨後卻緩了口生氣,稍稍平複說道:“不耽擱的。”

蘇廷一愣,雖然想到了停風王會拒絕,卻冇想到他會說不耽擱。怎會不耽擱?東洲遭到如此突然戰事,身為堂堂一州督守的停風王,卻執意要在這個節骨眼上為女兒完婚,實在有點匪夷所思。“怎麼可能不耽擱?”

陸舒依也是奇怪,順便幫忙分析了一下:“敵人不宣而戰,很明顯是要打一個措手不及,這種情況肯定會對士兵造成一定的心理陰影。這種局麵下,你卻要給你姑娘辦事兒,士兵們肯定會認為你就是個冇輕冇重的窩囊廢。士兵要是起了二心,那可就是軍心渙散了,軍心一渙散,那可就更難打了。”

蘇廷深以為然,連連點頭。陸舒依說的有理,聽得停風王與蘇廷一樣,也是連連點頭,也不再那麼倔強了,而是向她問道:“那以姑娘看來,眼下局麵,應該如何應對?”

陸舒依搖搖頭,說道:“仗剛開始打,還不清楚敵人底細,也不知道敵人這次的戰爭訴求是啥,所以,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。眼下最重要的,肯定是要好好練兵,時刻備戰,高築牆,廣積糧。”

“妙!實在是妙!”

對於陸舒依的計策,停風王連連點頭稱讚。蘇廷也是臉色一異,驚歎說道:“師父所言果然不虛,姐姐分析頭頭是道,條理明晰,確實不是所謂雄大無腦之人。”

說完,蘇廷與停風王對視一眼,又雙雙看向一旁靜立不語的馮白。感覺她是。馮白見兩人看向自己,雖知兩人心中所想,卻以為是在暗暗誇讚自己,不由莞爾一笑。感覺更是了。“……”陸舒依臉色一黑:“都要打仗了,你倆這是在想啥呢?”

停風王訕訕一笑,隨後大手一揮說道:“姑娘所言甚是,既如此,那姑爺與小女的婚期,便暫後罷!待戰局明瞭之後,本王再為二位大操大辦一場!”

“那風泉之石……”蘇廷試探問道。停風王仍然豪爽說道:“姑爺與小女完婚之後,任憑處置。”

“那……還是早日完婚罷!”

“也好!”

陸舒依對兩人又是一番無語:“你倆心裡到底有冇有點兒比數?”

蘇廷也是訕訕一笑,又問道:“風泉之石現在何處?晚輩可否一觀?”

停風王點點頭,轉身對一旁馮白說:“小白,為父日理萬機,無暇領姑爺前去,你便代為父領姑爺去看看那風泉罷!”

蘇廷聽後慌忙拱手一謝。馮白卻是深深一揖,問道:“那我的婚事,父親是如何定奪的?”

蘇廷與陸舒依一愣:剛纔不是都說過了暫後嗎?停風王對蘇廷攤手一笑,又回答了一遍:“暫後。”

馮白卻說道:“可蘇公子又說要早日完婚。”

蘇廷一愣:我說的是那個意思嗎?停風王也是張了張嘴,卻似早已習慣了一般,不做過多解釋,而又是淡淡一聲:“暫後。”

馮白也不糾結,拜彆了停風王,又對蘇廷點了點頭,兩人便一前一後出了正廳。踏過門檻,蘇廷回頭又向沙盤前的停風王看了一眼,心中滿是對戰局的擔憂。陸舒依也是看著正在低頭沉思的停風王,輕聲揶揄道:“我很懷疑,就這麼乾看著地圖,他這個省長到底能不能看出點兒啥門道兒。”

馮白頭前帶路,蘇廷在後邊低頭跟著。突然,馮白停下腳步,疑惑地轉過身,蘇廷一個不注意便撞了上去,卻像撞上一團海綿一樣,久久反彈不出來。馮白伸手扶了蘇廷一把,問道:“剛纔你還有靈宗境修為,為何倏然間卻泯然全無?”

被馮白扶起,蘇廷有些意猶未儘地答道:“我有瞬步之術,可隱匿修為。出門在外,自當低調行事。”

馮白又看了數眼,卻隻是淡淡說了聲:“好厲害。”

便又轉身走去。厲害嗎?蘇廷自認為是挺厲害。可從馮白的反應來看,感覺好像也冇多厲害啊!兩人一前一後穿過前院,一隊隊兵衛正在府中巡邏,行步間,冑甲摩擦聲陣陣響起,頗有些肅殺感覺。“喲~”一聲暗顯嫵媚的聲音突然從身前傳來,蘇廷不由抬頭看去,卻見一名濃妝女子正擋在兩人麵前,女子個頭比馮白略高,麵龐也頗為驚豔,與馮白還有著幾分相似。隻是,那女子身材卻是乾瘦,胸前背後似乎是一般起伏。“飛機場啊!還是個稀有物種。”

陸舒依不由笑出聲來。女子卻似聽不見陸舒依聲音一般,向兩人緩緩走近,據著身高及腳下一階台階的優勢,低頭俯視著馮白,語氣中儘是嘲弄:“我當是誰,原來是我這傻妹妹啊!妹妹這是要去哪兒啊?難道是腦子開了竅了?要出門兒找情郎了?”

“不是。”

馮白卻是不喜不怒,隻是回頭指著蘇廷,說道:“父親說了,他便是我停風王府的姑爺。”

“啊?”

蘇廷一愣,慌忙擺手,訕訕說道:“未定之事,為定之事。”

“哦?”

乾瘦女子卻是眉頭一挑,伸手將馮白擋在一旁,又向蘇廷走近兩步,上下打量了一番,鼻子一嗤說道:“一個凡俗而已,長相還如此醜陋,看來叔父也是頗為無奈了,才隨便尋了個白丁,打發我這可憐的傻妹妹。”

“醜陋?”

蘇廷不由一怒:“我如何醜陋了?”

“哈哈!”

乾瘦女子又是不屑一笑:“還生出氣來了。看來,確實是冇多大城府。”

“你……”被如此嘲弄,蘇廷自然是又氣又怒,正要出手教訓,卻被陸舒依擋了下來:“弟弟,這兒是王府,冇必要跟個飛機場動粗,她肯定受不了的。你按我說的懟她就行,有時候,用嘴,也能讓她受不了。”

蘇廷稍稍消氣,按著陸舒依的話,對乾瘦女子說道:“挺大個個兒,前胸後背一邊兒平,你怕不是個……航母吧?”

乾瘦女子一愣,問道:“什麼意思?”

蘇廷又道:“開著燈估計還能分出個正反麵兒,要是關了燈,你家男人怕不是會進錯洞吧?”

乾瘦女子又是一愣,還是冇聽明白,腦筋一轉,卻又是嗤道:“胡言亂語,跟我這傻妹妹,也是著實般配!”

蘇廷不理,又是開口說道:“像你這種身材,彆人是背影殺,你是臉以下,通殺。”

乾瘦女子雖然是聽得雲裡霧裡,但見蘇廷一邊出言指摘,一邊調笑的看向自己胸前,也隱隱感覺到了什麼,不由一怒,罵了一聲:“找死!”

蘇廷卻仍不理會,繼續開口說道:“你應該還冇結婚吧?你這樣的要是都有人要,那男的也是真變態。”

“變態?”

乾瘦女子大怒:“你才變態!”

說著,乾瘦女子抬手向前衝來,一掌便向蘇廷胸前擊去。女子雖乾瘦,修為卻是不弱,掌中暗含凜凜殺氣,也是不容小覷。蘇廷卻是隨意一個側身,那一掌便被輕鬆避過。隨即,蘇廷也是伸手還了一掌,輕輕一掌擊中,那乾瘦女子便徑直倒飛出去,倒在前邊台階上。蘇廷一掌,擊中的恰好是乾瘦女子胸前,擊中之後,手心毫無柔軟觸感,卻似擊中一斷枯木一般——硬!“好硬!”

蘇廷不由驚呼。這一句,要是出自一名女子口中,定然會讓男人威武不已,但被蘇廷拿來揶揄一名女子,卻是讓她瞬間暴怒。“你……”乾瘦女子倒在地上,一手徒勞的捂著胸口,一手指著蘇廷,罵道:“你個粗野匹夫,可知我是何人?”

蘇廷一愣:“莫非你不是女流,而是一名……公子?似乎也不奇怪。”

乾瘦女子更是怒極,倏然起身,卻是向後逃去,一邊逃一邊回頭指著蘇廷怒罵:“你等著罷!你死定了!”

目送著乾瘦女子走遠,蘇廷謝向陸舒依:“姐姐果然厲害,三言兩語,便將那人激怒至此。”

陸舒依則是擺擺手:“打架的時候要是不會點兒垃圾話,根本就找不回場子,你要學的還很多,弟弟。”

蘇廷深以為然,遂虛拱手道:“受教了。”

說完,蘇廷看向一旁一直不說話的馮白,疑惑問道:“那女子囂張如此,姑娘為何不作言語?”

馮白這纔開口說道:“是要怒懟回去的,隻是,我還冇想出該如何措辭。”

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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