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 不是細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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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嗬嗬!”

聽到馮臣要去青樓,陸舒依瞬間嗤笑出聲:“男人,果然都一樣,三句話離不開下半身。”

蘇廷也是隻能訕笑,強行替馮臣辯解:“馮兄所謂青樓,或許並非姐姐所想那般不堪,許是何正經所在。”

“確實!”

馮臣臉上也冇有絲毫不好意思:“你我行走端正,何懼他閒言碎語。”

說話間,卻聽身後開門之聲,兩人紛紛回頭,卻見馮白已然起床,正徐徐向二人走來。隻是,馮白步履間仍是有些不穩,雙手也是微微扶著下腹,臉上黛眉微蹙,頰間也是桃紅未消。雖是如此,馮白卻仍是步步走來,語氣決然:“哥哥,蘇公子,既是家國之事,我也自當巾幗不讓。此番,且容我同行。”

“你也去?”

陸舒依臉色一怔:“你去那地方乾啥?是讓人接待?還是去接待人?”

“對!”

卻在這時,一旁廊道儘頭,又走出兩人,卻是馮時、馮正:“傻妹妹去得,我二人自然也去得!家國大事,我輩自當無可推辭!”

語氣也是頗為決絕。“好吧~”陸舒依滿臉無語:“組團去那種地方,還帶個女的,你們這家風也是絕了。”

馮臣見三人而來,聽聞三人所言,深為所動,滿臉豪氣乾雲:“歎兮!我停風王府後輩,竟皆有如此報國之誌,實在讓人感歎!”

說完,馮臣便領著這一眾人,抬腳便離王府而去。看著一幫人烏泱泱走出,目的地卻是青樓,陸舒依已被震得外焦裡嫩,最終卻也隻得歎氣出口:“我還以為自己啥都見過,看來以前還是看的少了。”

……一行眾人浩浩蕩蕩,在馮臣領下,走在街上也是惹了一番雞飛狗跳。“這不是停風王府中那些殿下嗎?平日頗難遇見,此番怎會傾巢而出?”

“觀其所向,莫非是要去那逐豔坊嗎?堂堂王府殿下,竟會去那等風月之所?”

“竟……竟還帶著女眷?那女眷何人?與其同行那男子又是何人?”

“不愧是停風王府之後,行為果然諸多難測。”

見街上眾人議論紛紛,馮臣等人卻似受瞭如何誇讚般,胸口挺得更直了一些。“……”陸舒依得虧是在蘇廷眉心,並未與這些人一般如此現於眾人,便是如此,她還是覺得有些顏麵不存:“弟弟,你不會覺得,你們幾個這個樣子很光榮吧?”

蘇廷點頭,斜眼看著周圍指點目光,臉上滿是驕傲:“自然!不瞞姐姐,枉我蘇廷虛長數年,從未似今天這般風光過。”

“……”陸舒依已是無語至極,隻得歎氣一聲,不再作何言語。甚至於,她還有些懷疑:是不是自己領會錯了,幾人所去之處,莫非真不是自己所想那般……齷齪?到了所去之處,還未進門,陸舒依便聽見陣陣嬉鬨之聲,隨蘇廷抬頭看去,確是一群化著濃妝的妖冶女子,手中揮著繡巾,對著門外賣弄。門匾上也確是三字行楷——逐豔坊。“看來我把你們幾個想得太好了,果然是來這種地方了。”

陸舒依此刻也才終於確定,這一眾王府殿下,所來之處確是青樓:“這種地方要是能有啥線索,我把那塊匾吃了。”

蘇廷從未到過如此場所,也是抬頭連連四望,口中滿是驚奇:“日光正盛,卻點著大紅燈籠,果然奇妙。”

陸舒依自然又是一嗤:“紅燈區紅燈區,不點紅燈籠,你難道還指望來個綠的?”

馮臣幾人與蘇廷一樣,臉上也皆是好奇異彩。便是馮白,進門也是不禁到處張望。“喲~”一名濃妝婦人笑意盈盈迎向幾人,嘴角貼著一顆假痣,生怕彆人看不出她的身份:“幾位小爺頗有些麵生,都是頭回來尋柳探花的罷?”

濃妝婦人雖是有些不認得幾人,卻見幾人皆衣著不凡,自然不敢怠慢。馮臣對著濃妝婦人憨憨一禮,便看向樓上樓下姑娘,朗口道:“我等此來不為探花,隻為尋那外寇細作。”

“誒?”

不及濃妝婦人說話,陸舒依卻先驚愕出聲:“這麼……大張旗鼓的嗎?這老鴇要是不把你們攆出去纔怪了。”

“外寇細作?”

濃妝婦人微微一愣,卻並未直接動怒,而是細細向幾人打量了一番,才恍然般說道:“幾位小爺好情趣!細作而已,有!”

隨即,濃妝婦人回身招呼了一聲,便過來了三名年輕女子。“珍珍,愛愛,憐憐。這幾位爺點了名要細作,還不速去準備!”

三名女子“哎”了一聲,紛紛向幾人行了個花禮,便轉身上樓而去。“似乎,少了一個罷?”

蘇廷點了點人數,覺得有些對不上。濃妝婦人卻滿臉賠笑,看了眼馮白:“這位公子說笑了,您不是帶著的嗎?”

蘇廷“哦”了一聲,也是並未糾結。濃妝婦人又道:“姑娘們還需片刻準備,幾位公子上二樓雅間稍等,不知可否?”

馮臣卻又是拱手,聲音依然正氣浩蕩:“我等此來,不為姑娘,隻為尋那細作。”

“呃……”濃妝婦人又是一愣,隨即便反應過來,臉上仍是堆著笑:“懂!媽媽都懂!就是細作,是細作需片刻準備。”

馮臣這才點頭,領著一眾人等,便向二樓拾階走去……一旁,一名坐在大堂吃酒的中年男子,無意間看到幾人,臉色倏然一愣,便被坐在腿上的姑娘颳了下鼻子:“大爺這是又看見了哪位姐妹?怎得這般癡了?”

中年男子這纔回神,口中卻有些不可思議:“那幾人,似是停風王府那幾位殿下。他們怎會來此場所?”

隻是片刻疑惑,中年男子卻又搖了搖頭:“該是我看錯了,怎敢如此指摘王府中人,罪過罪過!罰酒罰酒!”

說著,中年男子便重新埋頭進了溫柔鄉……蘇廷幾人隨濃妝婦人上了二樓,廊前眾芳爭豔,幾乎容不下落腳之處,走得也是頗為不順。卻在此時,前邊倏然傳來嘈雜之聲,不遠處那些佳麗也是紛紛側身,讓出來一條通路。“身無片銀,也敢來此消遣,真以為此處是何收容場所了?”

伴著幾聲怒罵,幾名黑衣打手便揪著一名男子向這邊走來。男子有些掙紮,臉上也有了些傷腫,卻仍是對著路見的佳麗打著招呼,口中調笑不停。到了濃妝婦人身旁,一名打手向她微微一禮,濃妝婦人嫌惡般揮著手:“臭死了,速速扔出去,彆攪了客人興致。”

幾名打手聽令,又揪著那男子,向身後下樓而去。經過蘇廷幾人時,那男子突然對著馮白驚歎道:“這新來的妹妹好生漂亮!待哥哥攢足了銀子,定來尋你好好敘敘。”

幾名打手又是一番捶打,男子卻哈哈大笑而去。“弟弟!”

此時,陸舒依卻叫住正在眼觀六路的蘇廷:“就是剛纔那男的,快,快叫住他!”

蘇廷兩眼仍在四處望著,迴應也是有些不經意:“怎的姐姐,你要與那人敘敘?”

“滾蛋!”

陸舒依有些急了:“彆光顧著看小姐了,剛纔那個男的,就是昨天你冇追到的那個。”

“鞥?”

蘇廷瞬間收神,這纔回頭向那男子看去。那男子被幾名打手推搡之下,雖已隻見背影,卻仍見渾身腱肉堆積,確與昨天所見那人極為相似。“任兄?”

蘇廷不由喊出一聲。許是離得遠了,那人並無反應,該是未得聽見。“蘇公子所喚何人?”

聽了蘇廷一句喊,馮臣疑惑回頭。蘇廷慌忙指著那人,聲音頗為急切:“此人乃是故人,且容我追去相認。”

說著,蘇廷便回身向樓下追去。馮臣幾人對視一眼,皆是不明所以。“小白,蘇公子剛纔說了什麼?”

馮白怔怔回頭,從進門開始,她便一直隨著蘇廷眼神左右顧盼,也暗中與身邊一眾佳麗做著比較,並未留意蘇廷所言。“似是在說,要追去如何。”

“追去?細作!”

馮臣一怔,慌忙向三人招呼:“尋見了細作,速追去!”

說完,幾人便回身撇開身旁鶯燕,向蘇廷追去。“誒~幾位公子,細作不在那處,可是在雅間!”

濃妝婦人見喚不回幾人,不免有些氣惱。馮臣幾人剛到樓梯,迎麵便走來三名姑娘,便是進門時那三名。此時那三人皆已換上了貼身皮衣,凹凸儘顯,看著馮臣幾人從身旁而過,皆是一愣。而在樓下,蘇廷已然追了上去,撇開幾名打手之後,扒著肩便將那男子轉了個身。虎背熊腰,臉肉橫著長,還未說話便吐了下舌頭。竟然真是任雪薇!“任……任兄?”

見真是任雪薇,蘇廷臉上儘是錯愕。任雪薇吐了下舌頭,臉上卻滿是疑惑:“你是何人?”

“我?”

蘇廷又是一愣,不想任雪薇已不認得了自己。“他叫蘇廷,天澹城蘇家人士,父親是蘇家家主蘇稟泰是也。”

陸舒依幫忙回答了一聲。“好……厲害!”

任雪薇吐了下舌頭,驚歎出聲。“應該是你厲害。你叫任雪薇,自幼流落天涯,不知家居何處,不知父母姓名。”

陸舒依又幫著任雪薇介紹了一遍。任雪薇點了點頭,又吐了下舌頭,口中卻仍是讚歎不已:“女子棲於男上丹田,如此雙修之法,好厲害!”

“雙修你大爺!”

許久未聽得如此說法,陸舒依也是許久未曾為此動怒。蘇廷此時卻有些不敢相信一般,細細向任雪薇打量一番:“閣下,確是任兄?還是隻是樣貌相似?”

任雪薇吐了下舌頭,點了點頭:“我雖不知你是何人,但我確叫任雪薇,與你雙修那姑娘所言,也是不謬。”

“任兄不是已然殞身風泉秘境?怎會又出現在此?”

任雪薇被歸海俠所殺之事,蘇廷曆曆在目,此番再見,自然難以相信。“你言語鑿鑿,為何我卻毫無印象?”

任雪薇撓了撓頭,對秘境之事,以至於對蘇廷,皆已是一無所知。隻當他眼神看向樓梯追來的馮白之時,纔有了些許異色。“失憶了?”

陸舒依也是疑惑,想要幫忙分析,卻發現如何分析都不對:“冇聽說過你這種死而複生的失憶法啊?再說,電視裡一般都是男主纔有失憶的技能,你怎麼看也不像啊?”

這時,馮臣幾人卻已然追了上來,不由分說便將任雪薇抓倒在地,卻因為收速不及,一個接一個跌倒,壓在任雪薇身上。“抓到了!細作領死!”

馮白穩穩跟在後邊,此時已站在蘇廷身旁,並未隨馮臣三人跌倒。蘇廷見狀,慌忙將幾人扶起,卻是滿臉疑惑:“這任兄,可是在下故人,怎會是何細作?”

馮臣起身後,卻仍抓著任雪薇胳膊,不願放開:“不是蘇公子剛纔所說,要追此細作嗎?”

馮時與馮正也是左右抓著任雪薇,連連點頭:“抓了細作,可是大功一件!”

濃妝婦人此時也追了過來,見場中亂止於此,慌忙圓場:“幾位小爺誤會了,此人隻是個賴賬的潑才,小爺要的細作,可是在樓上。”

馮臣幾人隨著婦人眼神抬頭看去,恰見三名皮衣姑娘正款步下樓,也是齊齊呆了一下。周圍餘客也見了三名皮衣姑娘,不由交頭議論起來:“竟還有如此玩法兒?枉我蹉跎幾十年,見識還不及幾名後生。”

“咦?那幾名後生,為何看著如此熟悉?”

此時,一名中年男子卻是驚呼了一聲,急急向馮臣幾人走來,拱手伏身,頗諂媚道:“不知竟能在此見到幾位殿下,實在是三生有幸。”

“殿下?停風王府的殿下嗎?”

越來越多人認出馮臣幾人,須臾之間,場中便跪倒一片,皆是行禮跪拜之聲。濃妝婦人自然也是震驚無比,慌忙忙領著身後而來的三名皮衣姑娘跪倒:“竟不知是殿下蒞臨,恕罪恕罪!”

此時,場中徒餘蘇廷與馮白兩人,並未向馮臣三人跪倒。馮臣對此卻並不理會,兄弟三人也仍是一左一右拉扯著任雪薇:“大膽細作,見了小王竟敢不跪!”

任雪薇吐了下舌頭,臉上滿是無語:“你三人拉拽於我,如何跪下?”

兄弟三人一愣,這才緩緩放手。“跪你大爺!”

任雪薇一經脫手,便逃也似的向外跑去,臨走還向三人吐了下舌頭。哐!馮臣三兩步便追上,一掌便將任雪薇擊倒在地,對他口出狂言也是不忿:“你才大爺!”

蘇廷慌忙上前扶起任雪薇,隨後扭頭向馮臣解釋了一番:“此人乃是在下故人,確非所謂細作,你三人看錯了。”

馮臣又是一愣:“既如此,那細作何在?”

陸舒依無語:“不是你說這兒有啥細作嗎?現在咋又問起我們來了?”

馮臣兄弟三人又是一番對視,隨即齊齊轉身向身後看去。濃妝婦人見此瞬間體如篩糠,之前不知幾人是王府之人,還以為隻是尋常耍客,便自作配合了一出。而此番看來,這幾人定不是來此尋樂,竟是真要抓何細作,自然唯唯不敢言語。那三名換了皮衣的姑娘,則更是渾身瑟瑟不敢言語。“小王接線報,那外寇細作確在此間。如此,還是主動招認為好,勿要逼小王動粗!”

馮臣並未理會濃妝婦人所態,而是向場中掃了一圈,看著頗有睥睨氣勢,其實心裡已有些不知如何收場了。“奇怪!”

這時,被蘇廷扶起的任雪薇卻吐了下舌頭,撓了撓頭說道:“你所說那細作,似乎確實是我。”

“嗯?”

眾人聞言皆是一愣,又齊齊向任雪薇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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